许应是个本质上极为执拗坚持的人,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不管再怎么难都一定要做成。

    好比当年为了能替代理的一位一审已经被判十五年的委托人争取能在二审减少那么一两年刑期,他独自一人去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山沟沟里实地调查一个月,终于找到能够说服法官的关键证据。

    即便他差点被当地派出所误认作间谍给抓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准时去一附院报到,发现苏盈袖到达办公室的时间基本固定,七点五十分左右,每天刺他的第一句话都不重样儿的。

    前天是:“许律师,你们华天所是不是最近生意不景气,你准备改行当医药代表?我们不能干违法的事你知道的吧?”

    许应:“”

    今天是:“许律师你来啦?吃早饭了么,可别饿瘦了,也不知道罗律师心不心疼,啧啧。”

    许应:“”

    明天是:“你这么敬业,要不然给你开个卡,凭卡享受下午茶一份?”

    许应:“”

    这人这么会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患者家属磨嘴皮子练出来的,许应腹诽,又不想惹恼她,只能端出习惯性的微笑,掩饰心里的小动作。

    其实他不知道,苏盈袖之所以这么刺他,都是为了叫他忍受不了赶紧走,毕竟每天被一个律师蹲在门外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活像游戏世界里被人守尸似的:

    但许应太执着了,每天都要抓紧一切空当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她防不胜防,也烦不胜烦,只能对他横眉冷对。

    许应也不在意,他已经逐渐摸清苏盈袖的性格,知道她最狠也就做到这地步了,说实话,已经是他见过的很不错的性子了。

    科室的同事都知道门外那位打扮很社会精英的帅哥是来找苏盈袖的,起初还好奇他们是什么关系,后来见他总是被苏盈袖怼,觉得既好笑又可怜,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那是苏盈袖和他之间的恩怨。

    连唐主任都注意到他的存在,还问过他:“小伙子,你是哪床的家属,怎么坐在这里?管床医生是谁?”

    许应眨眨眼,立刻就将苏盈袖卖了,“我是因为一些私事来找苏盈袖医生的,很可惜我们一直没能达成共识。”

    唐主任哦了声,看他一眼就背着手走开,许应觉得主任最后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又不敢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