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伏特加才真正看清了这个青年的脸，层层叠叠的金色颈链垂在他的颈间，盖住了撕裂的伤疤，金色的蝴蝶坠在胸前，振翅欲飞。
“带我回去吧。”曼茶罗微微垂下眼帘，半遮半掩的鎏金色从眼角泄露，他迈着赤裸的双足沿着长廊向外走，沿途的画像目送堕天使的离去。
堕天使本就不该来教堂。
“大哥，我们就这么带他回去？”伏特加站在原地看着曼茶罗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擅自出逃的实验体不被直接处理掉就不错了，哪有就这么带回去的道理。
“回去算账。”琴酒抬脚跟了上去，曼茶罗的身手很不错，刚才握住枪管时的力道和研究所提供的资料严重不符，档案上提到的“虔诚”也是个笑话。
黑色的保时捷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伏特加尽职尽责的做好一个司机的工作，后座的曼荼罗和琴酒一个双手交叠于身前闭目养神，一个拿着被捏到变形的枪管大量，这把枪的枪管上清晰的留着曼荼罗凹陷的指痕。
琴酒再一次从组织内网里调出了“堕天使”的资料，身为实验体的“堕天使”几乎不具备常人的感情，无喜无悲，每次实验结束后都会向研究人员讨要一块面包，一杯葡萄酒，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是为了“虔诚”。
圣经将面包视为耶稣之肉，葡萄酒视为耶稣之血，虔诚的堕天使每经历一次苦难就要吞下耶稣的血肉。
“父神的血能够净化一切的罪。”曼荼罗睁开双眼，鎏金色的眸子直视前方，视线虚虚的落在空气中。
“堕天使喝了难道能变回天使吗？”琴酒不无嘲讽的反问，研究组搞出来的试验体想要逃脱，从“堕天使”变成“天使”，洗脑工作做的这么松懈，在他眼里基本就是将死之人了。
“不，会下地狱。”曼荼罗露出了一丝笑意，身前的金色蝴蝶吊坠扇了扇翅膀，好像在回应他的愉悦，短短几秒后又恢复了原样，一动不动垂落在那里。
琴酒没有管那个吊坠，“堕天使”的资料里提过，那是组织研究出来的失败品，金属材质的蝴蝶能够伸出细长的口器，刺入佩戴者的皮肤，注入毒液，这样的小玩意组织多的是。
曼荼罗摸了摸蝴蝶吊坠，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情更好了些，他一字一顿的告诉琴酒：“我已身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