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这家伙,”天宇遥对着照片啧了一声,“长得也太凶了吧。喏,给你。”他把自己那张也递了出去。

    你不要吗?诸伏景光用眼神问他。

    天宇遥哼笑一声,“我可是弹钢琴的男人,怎么可能收藏吉他手的签名啊。”他带着点儿不爽的说,“虽然那首歌是还不错,但吉他哪有钢琴厉害啊?你就是见得太少了。对了,你有什么喜欢的乐器吗?”

    诸伏景光视线漂移了一下。

    天宇遥就叹了口气,“还是喜欢吉他是吧?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这样的话,不如我们来组乐队吧。我做键盘手,你可以做贝斯手,唔,还差个架子鼓……”

    诸伏景光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间嘴角已经微微扬起。他迟疑片刻,终于主动比了个手势,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做了个拿话筒唱歌的姿势。

    天宇遥挑了下眉毛,流畅的接道:“主唱?知道啦,那个不是重点吧?我也可以啊,”他弹了下照片,“就算比不上这个波土禄道,可是只看脸的话,我就已经赢了吧?所以,就算唱得不好也没关系。”

    还……还可以这样吗?

    诸伏景光目瞪口呆,又犹犹豫豫的比了个拿贝斯的样子。

    “不会?还没学过?”天宇遥一脸的不以为然,“有什么关系,现在开始学也不晚。据说专注一件事的话,只要7年就能精通。到那个时候,你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吧,不是很棒吗?还有什么问题?”

    可是……可是……

    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自己在可是什么,似乎无论什么事情到了天宇遥这里都变得简单起来。他觉得这样不对,可是又矛盾的并不讨厌,或者,能够更坦诚一点的话,他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盯着天宇遥看了好一会儿,手轻轻指向了自己的嘴巴。

    天宇遥嗤笑了一下,“混蛋,你是在看不起我吗?不会说话的话,还有我啊。但是,你总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你的喜欢这么廉价的吗?”他轻轻喝道:“是男人的话,就给我打起精神,主动支棱起来承担自己的责任啊!”

    诸伏景光浑身一震。

    自从那件事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这样的话。

    凉子妈妈从来是关爱呵护,高明哥哥又相隔太远,除了一开始的几次的询问,之后都只有关心与问候。按理说,在这样温柔又周到的爱护之下,再大的伤痛也要慢慢抚平了,可是他却始终无法从那一天里走出来。

    即使已经过了好几年,他仍然会频繁的从噩梦中惊醒,然后瑟瑟发抖的闭紧眼睛,蜷缩成一团,恨不得躲到一个没有人的世界里去。他不分昼夜的沉浸在这巨大的恐惧之中,对杀死父母的凶手切齿痛恨,发誓总有一天要将这个人绳之以法,为无辜惨死的父母报仇。

    可是,他为了这个誓言真正做过什么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