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面鄢淮随意抖落自己身上的落雪,然后又动手帮薄媗将头顶的雪轻轻拂下。

    一旁早有看天色渐晚被福善遣来送宫灯的侍女候着,鄢淮捡起地上的伞撑在两人头顶,又拿过侍女送来的宫灯塞进薄媗的手中。

    檀木八角雕花绘秀水明山的宫灯照亮了两人周围的一方小天地。雪与月苍白的凛冽相互映衬,冗长宫道上那一点灯火缓缓前行。

    ——

    沾了雪所以夜里连头发一起洗了,薄媗坐在那里由桃影用丝绸帮她擦拭头发。

    鄢淮出浴后觉得有趣就走过去拿过那一方丝绸占了桃影的位置帮小贵妃擦头发。

    手中握着的一束比丝绸还要顺滑,鄢淮攥着绸子般的墨发向后一扯,薄媗被迫仰头,露出一截细长的颈子。

    对于鄢淮突然的神经病举动薄媗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轻声开口示弱道:“疼……”

    鄢淮忽然笑了出来,松开手中的头发象征性的替小贵妃揉了揉头皮就坐到了她身侧,将手中的丝绸抛过去道:“给朕拭发。”

    站起来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后薄媗就托起他的头发细细的擦拭,动作轻盈缓慢生怕手抖扯到他。

    卸去身上力量后鄢淮慵懒的靠在软榻的靠背上闭目养神。头皮时不时被指尖蜻蜓点水般碰到的触感也因闭眼而被放大,勾起了他心中一丝痒意,“别勾引朕。”

    正在认真兼职擦头小妹的薄媗属实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就被误会是在勾引他了,仗着鄢淮看不见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有答话继续擦头发。

    入睡时分宫人将灯烛一一熄灭才退出殿内,层层帷幕的遮掩下连月色都无法透过,黑暗中薄媗耳边的呼吸声中夹杂着窗外风雪又起的凛冽。

    第二日醒来时薄媗发觉身边人竟然还没起,这太不正常。

    挑开床帷让光透进来便看到闭着眼仍在睡的鄢淮面上是一片异样的潮红,用手背探了下果然是有些发热。

    手还没收回来就被鄢淮用力的攥住,薄媗皱着眉忍疼说道:“是我,陛下先松手,臣妾去给您叫太医。”

    “不许走。”鄢淮仍旧闭着眼,松开了手但却抱住了她整个人,然后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喃喃道:“不许留我一个人。”

    病了的鄢淮有些无理取闹,薄媗好一番折腾才喊了太医过来。

    这时鄢淮也已经清醒的坐了起来,头发散开披在身后,眼尾泛红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却仍旧死死的扣住薄媗的手腕不许她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