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窗户纸在风里打着卷儿,发霉的窗柩被吹的吱呀作响。

    外头下着大雨,屋里下着小雨,缺角的水缸已经接了个半满,雨声沿着墙根蔓延进耳蜗,赵笙笙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被子,忧愁地看着喑哑长夜。

    愁,愁死人了!

    人家穿越不是贵妃就是公主,怎么到她赵笙笙却是个傻子。

    “四七,我再确认一遍哈,”赵笙笙扯了扯身上补丁打得非常毕加索的裙子,“我,当今首富的亲女儿?”

    小丫头瘦的像根豆芽菜,面色发白,咬了嘴唇艰难说:“小姐,我们赵家真的是城中首富。只是老爷这些日子外出采买了,才叫那毒妇这样苛待小姐!而且——”

    “而且什么?”赵笙笙蹙眉。

    “而且,奴、奴叫三七……”

    赵笙笙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这间漏雨漏成筛子的屋子,心如死灰地点了头:“知道了,二十一。”

    三七:“……”

    闪电划破远空,照亮一张面黄肌瘦的脸,赵笙笙裹着被子下了硬榻,挪到了一块碎裂的铜镜前。

    她瑟缩着,瘦尖的下巴被裂纹拉成支离破碎的模样,惨白的皮肤干枯黯淡,整张脸只有那双杏子眼依旧明亮清澈。

    赵笙笙,汉语言系大四学生,为了毕设跑去博物馆搜集资料,却没想到因为一幅古画而穿越了。

    如今想起,当时处处透着诡异,偌大的展厅里只有那一幅画,画上是座在大雪中燃起狼烟的残破城池,她难以自禁地接近那副图,甫一触摸,眼前就袭来一阵白光,再醒来时,便是这间破屋和哭哭啼啼的三七。

    她哄了好久,才从三七嘴里得知如今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叫赵笙笙,是北朝城首富赵家的三小姐。

    说起来可能没人信,赵笙笙是正房嫡女。

    落得如今这个模样,全是因为亲娘难产而死,而她也因为出生时脑袋被卡得太久给卡成了个傻子。

    二房秦小娘趁机上位,从此忍饥挨饿、责骂毒打成了三小姐的家常便饭。

    “太好了!小姐如今大难不死,还恢复了神智,这肯定是夫人在天有灵,保佑着小姐呢!”三七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就说夫人那般善良温婉的女子,定会好人有好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