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细雨纷纷,舒隽不由得便多探看了几分。

    但她这厢方才直起腰来不多时,马车边迎世子入宫的太监吕宿却催促道:“世子,老娘娘已在安阖宫等候多时了,咱们快些走吧。”

    安阖宫住着当今太后。

    说来讽刺,当初王上送鄢桓走,太后未见得舐犊情深,此前舒隽等人筹谋接鄢桓归国,太后也依然无所作为。如今眼见人回了燕国,祖孙之间倒忽地血浓于水了。

    不过那头还催着,舒隽自不好耽误,遂收回目光躬身后退一步,弯腰道:“下官恭送世子。”

    拜别了不曾露面的鄢桓,她沿城墙根儿走,因是心里揣进了事儿,一路半垂着眼睑,教滴雨的伞沿遮去了上半张脸。

    一直走出去十几步,忽地被面前一片羽白色的袍角挡住了去路。

    舒隽抬起头,对面伞下是个年轻、俊朗的男人,名唤韩子淳。

    这人生就一副柔和温软的眉目,浑身都被水墨洇染般得书卷气浸透了,望过来的时候嘴角总带着浅浅的笑。

    “你怎么来了?”

    她言语间丝毫不觉意外,只眉间皱起些不自觉的轻微痕迹,似是不悦他贸然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