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亲自上阵征战确实有奇效,士兵们士气大振,配合上伊薇在后方的指挥,普图格斯的进攻态势明显颓败,安塔卢达州得以从双重压力下缓口气。安塔卢达正在由夏转秋之际,天气逐渐凉爽,伤兵的康复状况也好了很多,局势重新扭转,在唐郁嵩的强烈要求下,瑞恩解甲归田,重新开始投身于他熟悉的社交活动。

    其实瑞恩会退居二线也有另一个原因,他身上的伤病已经不允许他继续作战了,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不然随时可能惨死于敌人的剑下。好在现在情形已经不需要他以命相搏了,他也可以像安塔卢达这片被压迫得喘不过气的土地一样,放一个小小的假。

    他刚放了个三天小长假,下一个工作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工作”的名字叫艾斯特,这位被打发到阿罗西亚的苦力哭丧着脸回来了。瑞恩看到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紧张,唐郁嵩比较淡然,他每周都例行和艾斯特开组会,听他报告自己这一周的行动,做得不好还要痛骂一顿。在唐郁嵩的h下,艾斯特的主要工作都完成得很好,因此他也比较放心。

    只是因为他没有一直盯着艾斯特,因此出了个意料之外的小插曲。几个月之前,唐郁嵩听艾斯特说他见到韦伯·威路菲尔走进了阿罗西亚领主的住宅,倒是留了个心眼。他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艾斯特在挑拨离间,还是韦伯真的被罗伯特拐走了,只能两边都当作叛徒提防着。

    艾斯特此次回来,就是报告这件事的。打着在阿罗西亚建立分商会的名头,他成功勾搭上了阿罗西亚领主蒂尔斯·霍夫曼。但几次参加霍夫曼宴会,他都没有见到韦伯的身影。他判断韦伯是秘密来访霍夫曼的,而这种遮遮掩掩的姿态,实在是让他显得很可疑。他分析罗伯特的势力——也就是爱德华·卡洛斯也在暗中拉拢霍夫曼,而其中牵线搭桥的人就是叛变投敌了的韦伯。

    他将事件大致讲了一下,瑞恩低下头陷入沉思,唐郁嵩在他耳边悄悄地说:“我实在不想让你这么连轴转,但让艾斯特去处理韦伯的事我实在不放心……”

    “哎哎,”艾斯特大声地说,“我还在呢!我听得到!”

    “……他俩都不老实,万一一个勾搭上另一个……”唐郁嵩继续小声念叨。

    “算了,”艾斯特抱着胳膊耸了耸肩,“你继续吧。”

    瑞恩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说:“所以呢?调查的工作就得由我来完成了?”

    “对,我先把我的想法和你说一下吧。”艾斯特终于找到了合理发言的机会,马上连珠炮一般地说起来,“不仅要揪出韦伯到底是谁的人,还要判断阿罗西亚领主霍夫曼的态度如何。从现有情报来看,他和罗伯特的人也有接触,也没有拒绝我代表安塔卢达暗示他的好处,看起来像是两边都吊着;可他提出的要求太刁钻了,如果毁约,他可以轻松抽身而退,甚至大赚一笔,而安塔卢达则可能蒙受巨大的损失。”

    瑞恩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霍夫曼表面看起来是在权衡两边的条件,实际是早就有了偏心,想要趁机坑安塔卢达一把?”

    艾斯特打了个响指,没有接话,唐郁嵩插嘴道:“可不是有个中心任务是要获得阿罗西亚自治区的支持吗?如果霍夫曼已经被爱德华收买,那这个任务应该显示失败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瑞恩回答说,“所以我觉得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我打算亲自去阿罗西亚一趟,你觉得如何?”

    唐郁嵩皱着眉头说:“风险挺大的。”

    “风险和收益永远是成正比的。”瑞恩提醒他,“我亲自去见他,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卖家买家都放心。”

    唐郁嵩捏着眉心,叹了口气说:“也是,你不去,也没人能去了。伊薇忙于整个安塔卢达的所有事务,现在咱们的大本营就是靠她一个人撑起来的;艾斯特……比较适合打游击战,韦伯又不知道在搞什么,身份适合又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一个了。”

    说干就干,几人马上着手准备起来。瑞恩并没有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前往阿罗西亚,毕竟自己还是雷诺伊德在逃王子,就算霍夫曼不想抓他,万一走漏风声,他也会很难办。艾斯特将他包装成自己的胞弟,是个对经商一无所知瑞恩:确实的年轻纨绔子弟,跟着哥哥出来长长见识。瑞恩确定了自己的人设,一路上做的事只有傻乐和振臂高呼,充分扮演好了地主家的傻儿子的形象。

    这一切伪装都是表面上的遮掩,等到瑞恩被引见给霍夫曼,两人在会客室里碰面,所有多余的客套话都不必说了。为表诚意,霍夫曼屏退了手下和护卫,房间里除了他们二人,只有一个文书,和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的艾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