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郁嵩见钱眼开把艾斯特拉入伙,内心的担忧还是未减。他和瑞恩约定好,先不要透露伊薇·克拉克的事情,也嘱咐了伊薇,自己的真实姓名更是提都不能提。艾斯特倒很贴心的没有什么怨言,对于自己被孤立的状态表示百分百理解,大家都是被阴过的人,互相提防一点挺好的。

    得知了这一重要情报后,唐郁嵩立刻改变今后的作战计划。首先,最大的对手变成了罗伯特疑似和他的宿主。至于他的宿主是谁,艾斯特表示自己也毫无头绪。唐郁嵩提出来,可能是在首都马特里尔的某个人。

    “我认为,巴斯克失守是罗伯特搞的鬼,与爱德华无关。毕竟爱德华就算再傻,也不至于为了王位把整个王国拱手相让。再考虑到我们的任务是守卫巴斯克,那对方的任务就极有可能是攻下巴斯克。”唐郁嵩分析道,“而德拉诺尔战死是巴斯克失守的关键。你还记得德拉诺尔为什么会突然战败吗?”

    “因为囚兵营叛变,”瑞恩皱着眉头说,“我觉得肯定是安德烈·科尔森从中作梗。当初他被判流放边疆,正是在巴斯克的囚兵营,只要回到首都查一查文件,就能知道这次叛变的囚兵营是不是安德烈去的那个囚兵营。”

    “而安德烈·科尔森事件时,我们都以为他背后的主使是爱德华。现在想想,我很怀疑爱德华有没有那个能耐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完美……”唐郁嵩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大概那件事就已经有罗伯特的势力在插手了。既然能把手伸到王城去,就说明他在马特里尔有相应的宿主存在。”

    “分析得不错,”坐在车厢对面闭眼假寐的艾斯特突然开口,“看来我没有跟错人啊。”

    瑞恩和唐郁嵩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一直挂着和蔼微笑的艾斯特也多少有点尴尬:“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好了。”

    “那么寻找罗伯特在王城的宿主,就可以从安德烈·科尔森这个角度切入。”瑞恩继续说下去,“他接触过哪些人,他的弟弟去了哪里,我们当初查得也许还不够全面。”

    “关于这件事,你有没有听说过?”唐郁嵩问艾斯特。

    “有,其实我一直在关注你们。”艾斯特说,“坦白说,你们处于不利地位。因为一开始你们不了解这个世界是‘争斗’的世界,上来就做出了个蒸汽机,几乎是在拿大喇叭告诉所有人‘我是旅行者!我有系统!’我自然也会关注你们。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实在是有点危险。”

    唐郁嵩皱起了眉头,但错过的事也无法弥补,只好继续问下去:“你有没有跟进过这条线索?”

    艾斯特微微一笑:“就等你问我呢。”他掏出一张小卡片,向瑞恩甩过来。瑞恩抬起来。

    “德莱迪夫人文书学校?”瑞恩皱起眉头念出声。这是一张名片,上面写了一个名字,以及相应的地址。艾斯特点点头:“就是这个。有人看到安德烈·科尔森的弟弟彼得·科尔森被领进这所学校,然后就失去了下落。”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瑞恩掀起窗帘看了看,现在已经到了王城的郊外。虽然边疆战事正紧,但这一切对首都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街头巷尾都能听到谈论战争的声音,但人们的日常生活还要继续,繁华的集市依旧充斥着小贩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嬉闹声。他放下窗帘,忽然意识到自己走的这条路正是德拉诺尔来到马特里尔走过的路。他摇摇头,把突如其来的软弱甩到一边。

    艾斯特说不想被太多人看到自己与王子待在一起,在城门口就下了车。瑞恩注意到早就有另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他,不由得有一种“被算计了”的郁闷感。马车缓缓驶入王城,颠簸不久后就驶入城堡。瑞恩还没来得及回趟房间,就直接被国王叫进了书房。

    房间只有他和国王两人。几个月没见,那个健壮的中年男子削瘦了不少,头发明显斑白许多,脸色也阴沉起来。但支撑着国王尊严的傲气仍在,因此当瑞恩看到这头蹲伏于皮椅之上的猛兽之时,仍然有了久违的被压迫的感觉。他在老地方落座,等着国王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文件。国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问道:“安塔卢达怎么样?”

    “正如我在报告中所写的那样,”瑞恩有些疲惫地说道,“战事胶着,虽然没什么危急的情况,但也无法尽快解决。”

    卡洛斯摇了摇头:“我是问你觉得怎么样。”

    瑞恩愣了一秒,苦笑道:“挺好的。气候很好,风景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