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手里拿着两封信,一封是霍克贝利直接交给他的,来自韦伯·威路菲尔的信。信中说他向曾在那所学校上学的同事打听了一下,德莱迪夫人文书学校只招收15岁以上的男孩,像彼得那个年纪的孩子,待在同学之间会很突兀。然而,没有任何人有印象看到过这样一个小孩。关于学校本身,同事了解得也不是很多,但他提到有些格外优秀的学生会上额外辅导班,毕业之后学校还会帮忙将那些优秀毕业生直接分配到更好的工作岗位,不像他还需要自己找工作。

    韦伯说自己会顺着优秀毕业生这条路线继续查下去,如果查到了什么线索他会立刻汇报。瑞恩将信在蜡烛上点燃,静静地看着它完全烧毁。他嘱咐霍克贝利捎话给韦伯,让他小心行事,霍克贝利应了一声,带着韦伯的工钱退了下去。

    另一封信是国王的秘书转交给他的,收信人写的是弗朗西斯科·卡洛斯陛下,信尾落款则是“您忠实的仆人尼诺·格拉瓦”。这是一封主教寄给国王的信,卡洛斯过之后,直接丢给瑞恩做理解。信中百分之八十的内容都是灌水寒暄,好像写这么封信还能按字数收稿费一样。等到太极拳打够了,主教才委婉地说了些“爱德华殿下因病正在休养之中,一时半会无法启程赶往首都”之类的推辞。

    瑞恩心想你这称病也不管用了,现在国王巴不得你直接病死呢。他不知道国王会怎么回复这封信,不过霍克贝利说仆人们都在传国王大发雷霆的小道消息,据说这次他要拿主教一起开刀。

    瑞恩捏了捏眉心,试图把自己一直皱着的眉头捋平。他有点担心,国王同时面对弗兰戈斯、普图格斯和教廷三方面的压力,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更何况安塔卢达局势并没有完全稳定。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虽然自己只不过是个王储,要处理的事物并没有国王那么多,但他已经觉得自己最近脱发很严重了。再看看国王那头浓密狂野的长发,他不由得有些羡慕卡洛斯家传基因。

    门外响起敲门声,瑞恩说了声请进,霍克贝利推门进来。“国王陛下似乎已经派了亲卫队,连夜去主教在卡莱自治区的庄园捉拿爱德华。”

    “看来国王陛下是下定决心要和主教撕破脸了。”瑞恩摇了摇头,“他真能应付得过来吗?”

    “陛下似乎得到情报,说爱德华和主教与弗兰戈斯王国的势力有勾连。”霍克贝利压低声音说道,“解决了这两人,前方的战局也许会更明朗一些。”

    瑞恩沉默不语。如果国王的情报是正确的,再加上他们之前分析的,帮助弗兰戈斯王国攻打巴斯克的力量应该来自罗伯特,说明爱德华以及主教确实和罗伯特牵扯不清。他问道:“亲卫队出发多久了?”

    “似乎下午就走了,”霍克贝利说,“全员骑兵,行军速度很快,此时已经到了卡莱自治区也说不准。”

    瑞恩点点头,感到一阵倦意涌来。此时已是深夜,几小时前,连续熬了好几个晚上的唐郁嵩困得像喝醉酒了一样开始说胡话,被他哄着提前睡了。现在,他也打算小睡一会,便嘱咐霍克贝利,一旦有爱德华的消息,就来叫他起床。霍克贝利应了一声退下了,刚打开卧室门,就听到套间最外面的门隐隐约约传来了敲门声。

    他和霍克贝利同时一愣。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拜访?霍克贝利欠了欠身问道:“您先休息吧,我去替您问一句,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就让他们明天再来找您。”

    “也好。”瑞恩疲惫地说。霍克贝利匆匆地关上门,快步穿过连廊,打开通往会客室的门。对面,门外的敲门声仍稳定地响起,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挂上职业微笑,沉稳地迈步走过去。

    突然,背后的卧室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瑞恩站在门口,呼吸急促地盯着他。“等等!”他压低声音说。

    霍克贝利停下脚步,不解地望着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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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上尉不耐烦地又敲了一遍门,门里依旧是一片安静,没有人应门。“是不是守夜的仆人睡着了?”身后的手下小声地问。

    “怎么可能,”他没好气地说,“睡也是睡在会客室,都敲这么半天了,还没敲醒他?”

    “难不成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另一个手下说,“肖特·瑞恩听到风声,已经提前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