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德拉诺尔干脆地说。
“果然如此！”瑞恩感叹道。“什么果然？”德拉诺尔有点迷茫。“没什么，”瑞恩说，“只是我猜到你不会同意了。”
德拉诺尔叹息一声：“那你还问！”
瑞恩没有说话，直直地盯着德拉诺尔。近来他发现自己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讨人喜欢，唐郁嵩饱受这一新发现的折磨，每天被小奶狗眨巴着大眼睛盯一会，他觉得自己有点顶不住。德拉诺尔毕竟身经百战，虽然有了一瞬间的动摇，但还是稳住了阵脚：“不行，瑞恩。这是事关我们计划成败的大事，你撒娇也不管用。”
瑞恩败下阵来，心知要说服德拉诺尔必须拿出真金白银的益处来，单靠雄心壮志和装可怜是没用的。好在他已经提前和系统商量过了，立马提出自己的下，前几天你说国王陛下碍于主教和贵族势力的面子，不能对爱德华出手。这么说来，贵族们的权力其实很大咯？”
“正是如此，”德拉诺尔说，“所以我们才需要贵族们的支持。单单获得国王一个人的信任是没有用的，如果你的计划妨碍到了贵族学生们，别说成为下一任国王了，能不能活下来都说不好。”
瑞恩缩了缩脖子，被刀砍中的冰冷感觉还记忆犹新。但他继续问道：“前几天卡洛斯陛下让我去六座魔力工厂实地考察，挑出一座来改建为蒸汽机的制造工厂。考察的时候，我发现城中的手工业很发达，有不少小工厂，听说还有好几位工厂主凭财力拿到了爵位，是这样吗？”
德拉诺尔是个聪明人，立马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他向前微微倾身，支起手肘思索着。过了一会他谨慎地说：“确实如此。这些富有的大商人凭财力拿到了爵位，可都是最低级的爵位，在政界是没有话语权的。他们的孩子也可以上大学院之外的学校，只不过，你也知道，只有大学院的学生毕业后才能像他们的父辈一样，进入政府工作。”
“大学院之外的学校？”瑞恩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主要教什么呢？”
“是有影响力的商人们自己设立的学院，课程有会计、管理，总之就是商会所需要的那一套。毕竟商人的儿子也无法步入政界，他们也只需要这些技能。至于政治和法律偶尔也会涉及，但不像大学院那样深入。”
瑞恩大致懂了：大学院是公立学校，而且是垄断性的，只有大学院的毕业生才能混入上层社会，相比于学校，更类似于一个社交场；而商人们设立的私立学校虽然教授知识，但没有官方的渠道，毕业生无法进入王宫工作。他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什么，但具体的想法还没有成型。他试图说服德拉诺尔：“虽然现在人数很少，但新兴资产阶级贵族正在走上历史舞台，随着蒸汽机投入使用，他们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壮大。现在旧贵族们看不起他们，不屑于笼络这群曾经的下等人，如果我们趁机向他们伸出手，将来的好处一定会比现在想象到的还要多。”
德拉诺尔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改革大学院，让新贵族们的孩子有机会走入政界，对我们是有利可图的？”
“对，”瑞恩说，“既然大半旧贵族已经被爱德华拉拢去了，那我们索性就不和他争了。相比于那几个老古董，我们还不如去和人数更多、未来更光明的有钱人们合作呢。”
“既然如此，你的计划就得变更一下，”德拉诺尔说，“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样，向全社会开放大学院，最多只能做到向小贵族的后代们开放。”
瑞恩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他这些日子也反思了自己，觉得确实不能搞□□，还是要一步一步来。他张开嘴，刚想详细说说大学院的改革计划，突然灵机一动说：“我们不改革大学院了！”
“你这又来哪一出。”德拉诺尔无奈地说。
“我们自己办一所学校不好吗！”瑞恩两眼放光地说，“我也是有封号的贵族，肖特·瑞恩亲王，我自己作为官方渠道办一所公立大学不好吗？”
德拉诺尔一愣，随后面露笑意：“你这么一说……”
“完全行得通！”瑞恩打断他的话，“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多亏你刚刚说有商人们自己办的学校，点醒了我。”他站起来，激动地在室内踱步，办学的灵感在他的脑海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听我说，我们办一所学校，前两年为免费教育，强制整个雷诺伊德……雷诺伊德有点太难了，强制整个首都马特里尔的适龄儿童入学学习。两年后统一进行考试，成绩顶尖者可以免学费继续读书，如果成绩没有达标，也可以支付一定的学费进行学习，一直读到十八岁毕业后选择工作，有我这个亲王做担保，自然可以有步入政界的机会。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尽可能大规模地选拔人才，也能获得来自贵族们的金钱支持。”